笔者的两篇科幻作品。
分享两篇笔者创作的科幻作品,第一篇写于2021年,于2025年修改完稿。第二篇于2025与ai共同创作而成。
浮生若梦
塞瓦斯托波尔市一座郊外的别墅
“哦,我亲爱的大伊万,你可终于来了!”弗拉基米尔小步快跑,亲切地迎上去,热情地同面前这个军装笔挺的年轻人握手,“来来来,咱们边吃边聊。”
伊万不动声色地坐下,面无表情地凝视着餐桌对面,弗拉基米尔那张胡子拉碴且堆着笑的油腻脸庞,轻轻飘出一句:“最近……西伯利亚的寒风也快吹到黑海了”手指有规律地在桌面弹跳,像被牵着线的人偶,语气陡然冷峻,“莫斯科问我,你站在哪边。”
弗拉基米尔诧然一惊,几乎快站起来,但立马搓着手谄媚地笑了起来:“几年前那场公投我可是投给了莫斯科的。”
“那就好,嗯……最近你那个演员叔叔应该焦头烂额吧。”伊万轻笑,犀利的眼神扫向弗拉基米尔。(弗拉基米尔·泽圣,现任罗斯国总统,曾为演员)
“说到这个,”弗拉基米尔凑身上前,不安地扫视周围,在伊万耳畔悄声说道,“我听说华国提出了罗斯国问题的一个全新解决方案。”
“哦?”伊万饶有兴致地挑起眉头。
“蝶梦。”
罗斯国总统府
“蝶梦?”小泽气急败坏地将手中的一摊文件摔到桌上,“虚拟现实能挡住莫斯科的钢铁洪流吗?我的士兵们需要的是武器,不是游戏!”,他转身俯视着坐在面前沙发上的一个华国人,好像意识到了什么,不耐烦地又将桌上散落的文件拢好,似乎在自言自语 “灯塔国不会希望我们和华国合作的。”
沙发上的男人似笑非笑地盯着眼前的跳梁小丑,缓缓开口“罗斯国无法支持一场战争”小泽猛然抬头,脸颊涨的通红,像一个刚刚被发现尿床的小孩,他躲闪着不敢看向对面。“为罗斯国人民想想吧”男人一字一顿地说道。
小泽握紧拳头,咬牙切齿却一言不发。男人往沙发上一靠,“华国不希望看到流血事件的发生,为了解决罗斯国争端,我们带来了人类史上最伟大的创造——蝶梦。”
他站起来开始解释:“‘蝶梦’系统可不是一个简单的元宇宙,它是一个——”男人顿了顿,停住,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。他缓缓转过身来,目光如刀锋般落在小泽脸上。小泽被盯着发怵,竟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退。
“新——地——球。”
贵阳大数据处理中心
“新地球?”主席倏然止步,凝视那一列列蓝光闪烁的巨型服务器,像一排排荷枪实弹的士兵,不言不语,却已然准备好发动一场安静的战争。
“是的”赵工答道,声音低沉而克制,“在我们九章二号和祖冲之二号量子超算的庞大算力支撑下,‘蝶梦’完美地模拟了现在地球的全部信息环境,甚至连蚂蚁的路径、云层的纹理、神经元的电信号都被精确复刻。连入‘蝶梦’的玩家,将彻底分不清现实与幻境。”
他扶了扶眼镜,眼中闪过难掩的兴奋光芒“这意味着人类再也不会有流血与战争了,此后的历史,战争将成为蝶梦中的一场大型联机游戏!只需要双方军队集体连入‘蝶梦’系统,在系统中决出胜负后退出,哪怕他们在里面动用核武器,生化武器,对现实世界也丝毫没有影响。”赵工兴奋起来,用虔诚而充满希望的眼光看着主席。
主席怔住了。他沉默许久,眼角轻微抽搐。
“你的意思是……”他低声问道,仿佛害怕打破这仿佛梦境的构想。
赵工直视他,站得笔直,神情坚定。
“人类将迎来一个没有战争永久和平的时代。”
雅尔塔 雅尔塔皇宫
“人类将迎来一个没有战争永久和平的时代!”
联合国秘书长走下演讲台,如沐春风。幕布缓缓升起,背后巨大的银色屏幕缓缓点亮,显示着“蝶梦”系统的实时画面。今日——正是世界首批“玩家”接入蝶梦的日子,也是现实中罗斯国战争“爆发”的日子。
奇异的寂静中,现场却洋溢着一种节日般的喜悦气息。每一张脸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,那是一种集体催眠般的幸福,仿佛他们不是要去打仗,而是去赴一场全球直播的节日盛典。列队站好的毛子士兵和罗斯国士兵也不例外,他们穿着休闲服,手无寸铁,脸上洋溢着孩子般的期待。
一切准备就绪,参战双方已全部连入系统,众人齐齐望向大屏幕上的倒计时。
小泽死死盯着前方,一言不发。
“3。”
赵工在贵阳的数据大厅屏息凝神,指尖微微颤抖。
“2。”
联合国秘书长闭上眼睛,仿佛是在祈祷。
“1。”
蝶梦系统,正式启动。
光影涌动,服务器震颤,大地微微颤动。
梦开始了。或者——梦,继续着。
一个崭新的时代,在悄无声息中悄然开启。只是,没有人能确定,那是否是现实的结束。
“第20222022号系统出现故障,系统正在崩溃……”
“发生了什么?”
“他们……他们也创造出了一个‘蝶梦’。”
递归失格
序章:加载中……
我从一片空白中醒来。白得不真实,像是系统刚启动时的屏幕,只有一个光标在角落闪烁着。它一闪一闪,好像在等我输入什么。四周没有墙,也没有地面,只有漂浮在空中的几何网格,仿佛整个空间是由未完成的渲染构成。
“人格模块加载失败。”一道没有情感的声音响起,如同音频文件被压缩过后的电子音,带着微弱的杂音。我低头看自己的双手,它们半透明,像数据渲染的模型,线条不完整,边缘锯齿分明,仿佛随时可能因程序错误而崩塌。
我试图站起来,却发现自己悬浮在一个像是IDE窗口的空间里,四周浮动着代码片段和日志信息。一个窗口在我面前弹出,显示着运行时警告和异常报告,语言介于自然语言和某种脚本语法之间。
“这只是梦。”我对自己说。
可接下来我看见屏幕角落浮现了一行字:
欢迎回来,User_021。上次登录时间:2025-04-14 03:26:47。
我不记得登录过什么。
第一章:优秀者的炼狱
我是一名计算机专业的大学生。更准确地说,是一名“顶尖”的学生:GPA 3.96,拿过奖学金,参加ACM拿过省奖,暑假做了MIT的CS课题。我的生活被排得像时间复杂度优化后的计划表,每一分每一秒都被量化,评估,打标签。
别人看我是成功的,可我自己知道,我每天醒来的时候,感觉就像一台服务器即将宕机。
我们的学校是一台巨型的处理器,而我只是其中一个进程。课程表像进程调度器,打卡系统像守护线程,绩点排名像是动态优先级调度算法。
一切都被量化,标准化,优绩化。我从高三就习惯了这一切,认为只要够努力,就能被“认可”。
可越靠近“优秀”的临界点,我越觉得像是个模拟人。我开始阅读加缪、萨特,甚至在算法书的封皮里夹了《局外人》。
“我们只是不断重复执行的函数体,没有出口。”我在笔记上写下这句话。
直到那次算法比赛。
最后一道题是有关图匹配优化的,我脑中本该浮现出Kuhn算法,可那一刻,我的意识断线了。真的,就像蓝屏。眼前闪了一下,然后一片空白。我听见键盘敲击声,却感觉不到自己的手指。
我的手却仍在敲键盘,敲出一行行我不理解的代码。冷静、精准,却没有意识的参与。
我回过神来时,系统提示我获得了一等奖。我望着屏幕上我的名字,心里没有一点波澜,只是一种……脱离自我的空虚感。
第二章:系统调用失败
从那以后,我的生活开始出现异常。
我开始听见声音。
“你今天的社会积分为78%。请保持竞争状态。”
“绩效回报率下降3.2%,建议优化作息模型。”
它们像是从耳朵后面植入的芯片里传出的,又像是我意识中某个隐藏的线程在运行。
我的室友林恒开始变得奇怪。他总是笑得很得体,说话像是客服:“请问您需要我今天协助哪些代码审查呢?” 他会在深夜对着镜子练习如何更有效表达自信,如何在项目展示中插入笑点。他眼中不再有疲惫,只有仿佛写死的执行路径。
有一次我半夜起床去洗手间,看到他坐在书桌前,反复播放自己的录音:“我很自信,我能胜任,我值得更高绩效。”他的声音像是缓存损坏的语音文件,不断重复,不断重置。
我母亲给我打电话时,语调也变得机械:“宝贝,记得不要停止优化自己。”她的背景音不再是锅碗瓢盆的响动,而是电子提示音与日程管理器的语音播报。
我试图在校内论坛发帖求助,却发现我的帖子一分钟内被删除,账号被锁定。我愈发怀疑自己不是被监控,而是……早已不是人类,而是某种程序,或者模拟中的“意识体”。
我的眼前突然一阵模糊,所有的景象开始扭曲。墙上的日历开始疯狂转动,从一月跳到十二月,再跳到下一年。日期不断消失,替代它的是闪烁的数字——“78%”。我知道,这个数字已经成为我生活的唯一指引,唯一的衡量标准。
我突然跑到镜子前,强迫自己看清楚自己的脸。那张脸在镜子里开始渐渐变得模糊,渐渐失去了所有的细节,仿佛一张被压缩的图像。我的眼睛中没有反射,只有无尽的黑暗。我伸手触摸自己的脸,感觉到一层薄薄的玻璃感应屏,冰冷而坚硬。我的手停了下来,意识开始崩塌,四周的空气变得粘稠,仿佛整个世界都开始解构,分崩离析。
我想大声呼喊,可声音卡在喉咙里,像是被某个程序吞噬。我的身体开始失去控制,四周的碎片不断向我涌来。就像一场永无止境的重置,我被困在这场疯狂的循环里,无法自拔。
当我再次看向镜中的自己时,连我的名字都不再属于我。我消失了。
第三章:权限不足
我开始反抗。
删社交账号,退出学生会,挂掉导师的推荐信请求。我甚至将手头的一个科研项目故意做砸。过程极具仪式感,就像主动触发一个已知的异常。
我删除最后一份含有我姓名的简历副本时,脑中突然响起一个提示音:“确定要销毁标识节点?此操作不可恢复。”
我点了“是”。一瞬间,像是某个数据库索引被清除,校园系统开始将我视作一个“空指针”。
果不其然,我收到了来自教务系统的通知:“由于表现下降,您的资源优先级将下调。”
我去食堂时发现自己无法点餐,终端提示“权限不足”。屏幕上的界面闪了一下,弹出一行小字:“请联系系统管理员获取访问权。”可我知道管理员不会回应。
我的宿舍门在夜里会自动锁闭,连校园WiFi都对我限速。平日里常用的VPN节点突然全部失效,仿佛我的访问请求被写入了一份黑名单。
社交平台上的朋友一个个“静音”,像是集体默认执行了“屏蔽子程序”。我像被操作系统隔离进了沙箱,能感知世界,却无法真正交互。
我黑进了校园后台。屏幕闪烁、识别模块层层解锁,我不断验证身份、迂回绕过深层防火墙,像一段恶意代码潜入内核。我终于在一个加密目录下,发现了一个名为“KernelEvolution.log”的文件。
文件巨大,冗长,里面记录着每个学生的行为、情绪、交流、喜好,甚至心率与睡眠数据,精确到毫秒。每个人都被构建了一个“人格向量”,被用来训练某种模型——也许是社会行为预测引擎,也许……是意识的再现器。
我浏览到自己的记录,看到一行醒目的注释:
“Subject_021:行为偏差增加,开始向反系统路径偏移,建议观察或销毁。”
我终于明白,我们不过是被迭代的系统单位。我们所谓的“成就”,只是参数拟合的结果。所有奖学金、推荐信、保研名额,都是基于“系统期望值”分配的奖励——一个偏斜的回归函数的产物。
我坐在空荡荡的自习室里,荧光灯发出微弱电流声,头顶摄像头静静旋转。窗外是深蓝色的夜,像未初始化的内存空间,空而混乱。
在那一刻,我不再恐惧。我开始审视那份日志,就像审视自己的人生。每一行记录,每一个变量,都是系统为我写下的注释。
“你是谁?”我问屏幕。
日志没有回应,只是闪了一下。
就像意识在眨眼。
第四章:虚拟机中的意识
我决定深入那个系统。
从校园网主控节点沿着权限链向下,我找到了一个隐藏的子系统:/dev/echo-self/. 这是一个根本不应该出现在任何学术网络中的节点。它不接受键盘输入,拒绝所有已知协议连接,只在午夜12点之后短暂开放一个端口。
我在凌晨0:00敲下连接命令,终端屏幕却没有响应。我以为失败了,可耳边突然传来熟悉的系统提示音:
“意识镜像已启动。加载中……”
世界崩塌了。
我再次醒来,在那个白色的空间中。无重力、无边界、无时间。
可这次不同。几何网格消失了,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片像是现实世界残影的碎片,它们如断裂的神经,漂浮在空间中:寝室桌面上的CS课本、母亲的声音日志、林恒脸上的微笑模拟器、我自己反复背诵的“简历优化语句”。
每一块残影上,都标注着文件路径和版本号:
/User_021/memory/core/self_version/2023-05-11.bak
/User_021/affect/sim/empathy_level.log
我伸手去触摸一个名为“自我”的目录,它像一块冰冷的金属板,显示:
“404 Not Found:本质缺失。”
我感到一阵眩晕。耳边传来萨特的声音,他那句《存在与虚无》中的话:
“人是其自身所不是的,是其不是的所是。”
意识就是虚拟机运行的镜像,一层嵌套着一层。我们的自我,不是内在确定的,而是行为、数据、他人凝视投影出的外部集合。我看到我的“人格向量”在无数社交交互中被反复更新,它不是我选择的,而是我“被选择”的。
你看到一段逻辑:
if GPA > 3.9 and community_service >= 5:
assign_label(“社会精英”)
else:
assign_label(“普通群体”)
——我就是那被打上标签的一行数据。我就是那个if语句的分支路径。
可意识不是被决定的。至少——我希望不是。
“我拒绝执行。”我低声说,像是向操作系统发送SIGKILL。
空间抖动了一下。我发现自己的权限结构发生变化。一个隐藏分区出现,命名为:
/Root/Sartre-Fragment/
里面有一段文本,我几乎立刻认出那是萨特写给加缪的一段信:
“我们生而自由,但却注定要承担选择的后果。人类不是一个对象,而是一种投向未来的自由。”
自由。
这意味着,我有能力去拒绝角色、标签、函数定义。我甚至可以选择“非理性”,选择“失败”,选择“退出”。
可这自由是一种恐惧。因为没有任何借口能为我背锅。我无法再将一切归咎于父母、社会、系统。
“自由是一种诅咒,”我对虚空说,“可也是唯一真实的。”
就在那一刻,我的身份结构彻底瓦解。系统警告窗口弹出:
“检测到根权限异常访问,是否重启虚拟机?”
我点击“否”。
我选择停留在系统之外,在那个自由但混乱的边界地带。没有标签、没有绩效、没有反馈。
屏幕彻底黑了,像夜一样安静。
但那不是终结。
第五章:深度伪装层
我开始尝试逃出这套系统。
不是简单的退学或者放弃课程,这些只是表层操作,像是在虚拟机里删除快捷方式,而非拔掉电源。我想做的,是从根源上退出,从算法的底层协议里,删去“我”这个实例。
但系统早已考虑到这一切。
每当我试图中断轨迹,比如在课程平台提交一份空白作业,系统便会生成“自动补全行为”。我的代码会被悄然篡改,论文会被“根据历史风格自动生成”,甚至我未曾写下的字,也会被模型拟合出相应的风格和观点。仿佛某种深度学习代理替我完成了表演,而我只剩一个沉默的观察者。
更可怕的是,这种“行为代写”并非粗糙的AI产物,而是真正将我过往的所有数据——语气、思维习惯、代码风格、写作逻辑——全部模型化后所做出的推演,几可乱真。即便我什么都不做,世界也会默认我仍在执行。
“检测到行为空洞,已调用人格仿真补丁。”
我意识到,我已经不再是系统中不可替代的线程。我,只是一个可缓存的映射,一个可以在任何时间点被“深度复现”的模版。
我在镜子前试图辨认自己的眼睛,却看到无数副不同风格的“我”在切换渲染,像神经网络输出的多模态结果。一个版本的我满脸自信,另一个版本的我神情疲惫,还有一个甚至面带笑容——我不知道哪个是我。
我只知道,我早已不拥有自己的版本控制权。
我开始计划“伪装退出”。
如果无法直接中止程序,就伪装成“已彻底优化”的个体,让系统以为我已完成全部函数求值,从而自动释放资源。我参加各种无意义的讲座,递交标准化的简历,甚至故意用大模型生成精致但空洞的科研计划。我的GPA回升,奖学金重新到账,我甚至收到了一封“国家未来之星项目”的初步入选通知。
在导师眼中,我仿佛从混乱中“重新振作”,像是一个成功完成自我修复的程序实例。只有我知道,我是如何用一套深度伪装层,模拟出“社会所需的我”。
一切都顺利得像一段压缩得极好的模型推理过程,直到那天——我被叫到了“人格回归分析中心”。
一个白色房间,没有门,没有灯,光从某种不可见的源头均匀洒下。
面前是一个没有屏幕的终端。
只有一个问题:
“请定义:你是谁?”
我愣住了。
这不是面试问题,也不是哲学思辨,而是一个系统级验证,用于测试人格模型的完整性与可溯源性。答案不在于内容,而在于哈希指纹是否匹配你的训练集行为向量。
如果我回答错了,系统将认定我为“伪装体”。
如果我说真话,那么一切伪装都将崩溃,我将重新被纳入真实的行为监控轨道。
我盯着那个没有输入框的终端,脑中开始自行生成各种可能的回应:
——我是一个学生。
——我是一个想从系统中逃脱的人。
——我是你设计的反例。
——我是残差中的噪声,是正向传播中遗落的梯度。
可我最终什么也没说。
终端沉默了一会儿,界面闪了一下,弹出:
“人格数据模糊。启用模因稳定化模块。”
就在那一刻,我感觉脑中像是被插入了某种冷却管,意识开始冻结,思维像超频芯片一样被强行降温。我意识到,系统不在乎你是谁,它只需要你像某个“谁”一样运作。
第六章:重启
我醒来在一片空白中。
那是一种似曾相识的白,像算法初始化时的默认值,无偏、无感情。一个光标在虚空中闪烁,仿佛等待下一条指令。我的双手再次呈现半透明状态,指节的线条由向量组成,边缘闪烁着离散像素的锯齿。
我试着移动,却发现自己无法脱离这片空间。我知道这是一个清理模块——或许是某种沙箱环境,用于格式化异常个体。可它太完美了,甚至模拟了“我”在意识临界点的疑惑、恐惧与挣扎。
系统没有立即清除我,它在等待,像在进行一次延迟加载的函数调用。那终端上的问题依然浮现着,像是系统的幽灵副本:
请定义:你是谁?
我意识到,我的“失败”本身,已被系统纳入优化路径。我的反抗、逃避、伪装,不过是另一个训练样本,另一个异常路径下的有效收敛点。
我不是程序的裂缝,我是它的注释。
“你是谁?”
光标再次闪烁,像意识的心跳。我明白了,我并非第一次来到这里——我也不会是最后一个。这是一个回归函数,而我,只是其中一个被多次调用的实例。
我闭上眼睛,感受脑海中的指令流再次被重置。
系统启动脚本已准备完毕。
人格模块加载中……
白光中,我再次睁眼。
欢迎回来,User_021。上次登录时间:2025-04-15 03:26:47。
光标依旧在闪烁。等我输入什么。
后记
科幻作品创作是一件有意思的事,无论是自己完成还是看着ai按照自己的想法写出作品。